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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董先生/Demon & 程井】复制人会喜欢同一道菜吗?

1

程滔在街上找到了Demon和董先生,这两个人大摇大摆的刚从一家百货商场出来,Demon拎着很多购物袋,跟在董先生后面落后了半步,看样子他们满载而归。

"喂,Demon!"

Demon回过身,他没有化妆,头发也是黑色的,嘴角平平的,但长相没变。程滔走过去,Demon很机警的向前跨了一步,拦在董先生身前。程滔说:“你是复制人吧。”

他用的是肯定句,但Demon看了看董先生的眼色,没回答。他是不被允许和随便别人交流的。

“程警官,听说你被革职审查了?”董先生友好的和他打招呼,Demon不着痕迹的处于一个可以对程滔下死手的位置,但他还是得拎着那些购物袋。董先生没叫他放下。

程滔话很直接,他很着急,“井进贤在我这,他要死了,怎么救他?”

Demon对他们的对话感到茫然,事实上,他才只是个睁眼三个月的新生儿。而程滔正是敏锐的发现Demon并不认识自己,才敢断言他是复制人。三个月前,杀手集团的香港分部被毁,Demon死亡,井进贤下落不知所踪,程滔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一口咬定井进贤车毁人亡,因此涉嫌隐瞒不报被革职。而井进贤被程滔藏在了家中,作为复制人之一,他四年的寿命将尽,程滔因此急于寻找解决办法,整个人心力交瘁。

董先生笑了,笑完他摇摇头,他很耐心的解释:“设计复制人的工程师已经死了,想要续命的复制人捏碎了他的头,因为工程师没有留下任何续命的可能。”

程滔并不意外听说这个消息,井进贤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,他说程滔与其出去找办法,不如多陪自己一会——

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办法。

“井进贤的样本还在意大利总部,你想要的话,两百万美金就可以买一个复制体。”董先生揽住Demon的肩膀,亲昵而不失残忍的说,“就像我们Demon,死了就换一个就好了。”

程滔直视着Demon的双眼,发现他哪怕听到这种话,也无动于衷。井进贤说,历代复制人的性格被层层改造,就像人们对狗做的那样,筛选了对主人忠诚、听话、卑贱的基因,以免让人类不开心。上一次复制人造反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。

“你说井进贤的样本?他本人还活着?你们复制了他多少份?”

“他早死了,泡在意大利总部,永葆青春呢。至于复制了几份,我印象中他做出来的复制人很不乖,应该也没几份吧。”董先生捏了捏Demon的脸,少年的皮肤光滑而有弹性,“不像我们Demon,漂亮听话又爱杀人。”

董先生看苦思冥想的程滔,忍不住提醒他:“程警官,别对复制人动真感情了。他们又不是人。”

程滔犹犹豫豫地走了,临走前看了Demon一样,黑发少年毫无生气的眼神让他感到没由来的恼火。他痛心井进贤,以至于为所有复制人鸣不平。

2

程滔没听出来,董先生那些残忍的话是自我嘲讽。

Demon是近年来杀手集团采用最多的复制人型号,其属性真的称得上是艺术品,但美中不足的是性格已经不太像人类了。很多人类本能的讨厌复制人,董先生也是,但杀手集团为他这个级别的领导配置了这个免费权力,他也就选了一个,出于对复制人流水线的厌恶,也可能是出于救世主的优越感,他从标着“销毁”的复制人里选了一个。

就是那个面部有瑕疵、性格修正也不完美的Demon。他不够听话,爱自作主张,还有点张扬跋扈,经常惹得董先生气闷,像养了个调皮孩子一样费心。据说Demon的样本比这个性格还恶劣的多,但胜在冰雪聪明,作为一个组织培养的杀手却精于权谋,为杀手集团如今的地位立下汗马功劳,一度权势滔天。后来因为私自组建个人军队,被掌权人杀了。

董先生也就知道这些,本来也格外提防着Demon会不会也想夺自己的权。但提防归提防,时间长了,董先生对Demon的喜爱已经到了难以自制的地步,颇有些五迷三道的意思,甚至那些杀人的任务都不让Demon接,就想让他干些文职的工作保命。

原主的魅力可见一斑。

本来董先生私下里还打听延长复制人寿命的消息,但还没满四年,才两年零三个月,董先生的Demon就死了,连带着香港总部一并轰然消失。消失的意思就是,总部怕复制人的事泄露,专程派人给Demon收尸,董先生连Demon的尸体都没见到,只收到了一条“XX集团邀请您挑选您的专属随从”的短信。

董先生也不至于悲痛欲绝,反正不是两年零三个月,就是四年。早死晚死都是死,董先生有这个心理准备。

只是新的Demon和前一个差太多,董先生一时有点接受不了。新的Demon不爱画眼线,不爱笑,不跟董先生犟嘴,也不依偎,自然不讨董先生的开心。但这个Demon本来也不想,他对董先生没感情,他只是个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复制人,有着漂亮的外表和凌厉的手段,有主人的时候听主人的,没主人的时候就什么也不做。

白天的时候,董先生说那些话一方面也有刺激Demon的意思,但他无感无觉。倒是董先生,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觉得白天的话太过于残忍,要是以前的Demon,早跟他翻脸了,因此念着旧情去敲Demon的房门。

“白天的话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
Demon打开了电灯开关,他穿着睡衣,腰上松松的挂着枪,右手臂上也还绑着一把匕首,显然睡觉的时候武器也不离身。董先生想,他也不嫌硌得慌,以前的Demon根本不会如此死板。

Demon住在董先生大别墅的杂物间,他自己收拾出来的,除了一张床以外一无所有。也不是董先生苛待他,以前的Demon是和董先生一起睡的,没留过房间。是这个Demon自己挑中了这个房间,做小伏低的姿态很足。

“没关系,您不用介意。”Demon说。

或许一模一样的脸让人睹物思情,又或者深夜催人感伤,董先生说:“到我房间来陪陪我吧。”

Demon跟着董先生到了他的房间,董先生还没表露出那个意思,Demon就脱了睡衣爬到董先生怀里。Demon心无波澜地开始解董先生的衣服,董先生任由他解,等到脱了裤子Demon抬起屁股要坐上去的时候,董先生一把托住了他。

“你都不用……先做点什么的吗?”

“不用,我改造过的。”

Demon理直气壮,坐上去一通摇摆,叫的也很动听,爽的董先生脑袋发晕。完事了董先生才想起来问:

“你比两年前更新过了吗?”

Demon点点头。董先生想总部那些科学怪人真是积极进取,迟早把这个寿命四年的小玩意内置过载。董先生又问:

“那你觉得我怎么样?”

Demon思考了一下,或许是从那些灌输给他的记忆库里寻找答案,他说:“非常好。”

“和别人比呢?”

“我们在出厂前不会有性行为。”

“那你刚刚有爽到吗?”

“有的。”

“那你刚刚的叫声是真的吗?”

董先生打破沙锅问道底的行为真的问到了底,把复制人Demon放在了欺骗主人和讨好主人中间,他摇摆了一会,说:

“性行为时有必要辅以声音来营造情感氛围。”

那就是假的。董先生心想,我就知道,这个Demon从二楼摔下去都一声不吭,何况是这点小摩擦。

“和谁做你都会叫的这么骚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董先生脸色阴沉了起来。Demon识趣的起身开始穿衣服,他小小的脑袋对董先生也充满了困惑,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知情权。因此他准备沉默的退场,把独处的时间还给董先生。他也要去把身体里的东西清洗干净。留存主人jing液的事也是不被允许的。

3

对于复制人来说,寿命到期并不是一瞬间的事,他们会慢慢变得虚弱,器官开始失去动力,就像人老死一样,最后他们死于器官衰竭。

井进贤接过程滔削的苹果咬了一口,对方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刚参加完葬礼回来,让人食难下咽。

“我今天碰到Demon了。”

井进贤“嗯”了一声,咽了苹果才接话,“Demon,我知道,我见过很多,都打不过我。”

井进贤没吹牛,他确实揍过很多Demon。他当年恨极了杀手集团把他复制出来,抓住机会血洗了意大利总部,是Demon拦在那些高层身前,以命阻拦了换取了高层的撤退。后来井进贤试图过上正常的人生,娶妻生子花了两年,现在妻儿过的都很好,他的死法也被程滔糊弄地很合理,因此蜗居在这等死简直成了他最好的结局。井进贤知足的很。

但程滔很颓废,他趴在井进贤的膝盖上,低声说:“对不起,奀仔,我救不了你。”

井进贤感觉他要哭了,拍了拍儿时好友的肩膀,他一并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,并不像Demon那样灌输的人类知识库,所以尽管他才活四年,但对程滔感情很深。

“没关系。”井进贤说,“我知道你救不了,你不用内疚。”

他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太不会说话了,补了一句,“人都有生老病死,况且我也没什么痛苦。”

程滔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眼泪,他好几十年没掉过泪,以硬汉著称,但在井进贤面前就格外脆弱,一想到自己想念了一辈子的奀仔没几天好活了,又被认定死亡连门都不能出……

程滔悲从中来,这个大男人伏在井进贤膝盖上呜咽了一声,不肯抬起头。

井进贤慢条斯理的吃了苹果,觉得阿Dee苹果虽然削的好,就是人太脆弱了。他提着程滔的衣领把他揪起来,有点费力,程滔红着眼圈,眼睛里也是连夜没睡的血丝,想必是夜里查资料查的,井进贤叹了一口气,尽可能表现出像对女儿那种温柔态度,缓声说:

“再哭,我就揍你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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